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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附录一:念佛心得报告第一则

十月二十三日,怀着既紧张又新鲜的心情,下午一点钟搭乘陈师兄的车子至石城禅三道场,已是三点半了。下着大雨,监香老师及护三诸师兄们早已在那儿忙着,倍感温馨。
殊胜的起三典礼后,恩师开示:“禅三期间除了小参及监香老师问答外,一律禁语,不得做笔记……。”并提及“有好些人把怨亲债主都带来了。为禅三顺利计,佛前忏悔、功德回向怨亲债主,是极重要的,切记!切记!”
“忏悔、礼佛、参究”,要早日明心,只有这样、别无他法。监香老师随时提醒:拜佛、参究,把握每一分、每一秒。傍晚,排班进斋堂,拖鞋排得整整齐齐的,依序踩过、穿最前面者,一切是那么的次序井然、那么的科学化、有智慧。晚斋时,恩师的机锋陆续出笼:“某某人!夹菜!”“某某人!吃水果!”“吃水果还要用筷子啊!”“……”“……”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晚上,恩师开示两则公案后,安板熄灯;我仍拜佛至午夜始就寝。
十月二十四日:睡眠很少而精神却很好;经行时,恩师机锋很多:“为什么那么○?说○○○,说○○○。”,“像个活死尸。”,“要哭就哭个够。”……经行后,打坐及礼佛,开始小参。原以为天气凉爽,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全身燥热,一上座就整个背部酸痛。但礼佛则酸痛尽销、而满身大汗。
坐在前排角落的我,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礼佛,蛮摄心的,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整个溶入在那忆佛之念当中,几达无我境。久久,忽觉脖子左侧奇痒,想必蚊子兄来访,以手挥之、不走;更痒,顺手往脖子一抓,触觉告诉我:有东西。捏住往地上一摆,果真不错:一条约两寸长的蜈蚣被我捏着了。它那不自然的身躯一扭一扭的:上扭下扭、左扭右扭。看看它还没恢复正常,一个念上来:“我一定捏伤它了!”好一会儿,所有的脚脚可以齐步走了,我看到它加快脚步的往前走;此时觉察到方才那小家伙被我捏到的当下,狠狠地咬了我一口、蛮疼的;第二念又起:“那小家伙是蜈蚣哪!可怕的蜈蚣哪!是不是有毒?”赶紧找门旁的监香老师述明被咬之情;带我们回到原处时,那小家伙已不见踪影了。
监香老师帮我上药后,再继续礼佛。一切是那么的奇特、反常,我竟然对这平常最畏惧的东西:触到、看着它蠕动、担心它受伤;我没有跳起来,没有大叫,也没有鸡皮疙瘩掉满地,也没有打冷颤。在它身上,我似乎看到“那个”、找到了“那个”;我说不上来,只觉得亲切万分。
下午,第一次小参,既紧张又好奇;敲门进小参室,顶礼时,师云:“一顶礼就好,坐!”待坐定时,只见恩师坐在蒲团上,身子微微前倾,温和的道出三个字:“是什么?”愣了一下的我,那两个字到嘴边竟吐不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将被蜈蚣咬到的情况描述一番,并大胆的说:“我找到了。”师云:“哪有那么容易就悟的?可能吗?是吗?你倒说说看:妄心在哪里?真心在哪里?”一连串的质疑,我退缩了,不敢承当,支支吾吾的。恩师说:“你还没有很清楚,模模糊糊的。出去整理真妄心的差别,再来告诉我。”问讯后出小参室,继续忏悔拜佛。晚斋后,恩师吩咐:“去洗碗!”洗完后依然忏悔、礼佛,至午夜始就寝。
十月二十五日:早晨经行时,很多人哭,甚为不解。第二次入小参室,师云:“怎么样?”答:“真心无形无相、看不见、摸不着……”师不待我说完,说道:“你偏离了!不是要你说这个;回到被蜈蚣咬的那个时候,以○○、○○○去体会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妄心?出去拜佛细细体会好吗?”出局!依然是忏悔、拜佛。
午斋后,恩师第二次吩咐:“去洗碗!”整个下午拜佛、体会,膝盖都有点痛了;偶然的一下拜下去,忽然觉得拜毯竟厚了,事后才知道是隔壁雪娥师姊的爱心。又是感恩事一则。
晚斋后,有点儿累,在寮房躺着,江菩萨见状,偷偷送我一句话:“不要放弃!坚持到最后一秒钟!”熄灯后,照例拜佛体会,恩师走过来云:“体会得怎么样?”我说:“只有四个字。”师云:“那四个字?”答:“真妄和合。”师云:“没错,你说说看。”答:“我觉得表面上看,○○○是妄心。”师云:“错了,刚好相反。”“哪会是这样?”这句话脱口而出,师已远离。“恩师!你放水!但是我不信,我不要。”我心里如此喃喃自语。
午夜过后,躺着彻夜未眠;翻来覆去,不甘心、不愿意。疑惑更深:“这色身明明是虚妄的,怎么会是真的?”……反正还有一天,如果我体会不出来,我宁可不要。我会去跟恩师讲:我包回去,明年再来。若明年不录取,后年再来。下定决心后较踏实,已是凌晨四点钟。盥洗后,再进禅堂,忏悔、拜佛体会。
十月二十六日:早斋后,师再次吩咐:“去洗碗!”经行时,师云:“郭宝钗!○○○!○○!○○○!○○!怎么这么○○?”依然不能厘清。后来又继续忏悔、拜佛,决不放弃。拜着、拜着,听到恩师的声音:“○○○!○○了体会不出来。”○○○○;说也奇怪,就在那一刹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确实实的触着了;我相信!我笃定!我承担了。
真是“竹本口木子”(笨呆子),没有人说色身不是虚妄的,没有人说“祂”无形无相是错的,一切的一切都对,“祂”透过五根显现出来,只差那一线牵。恩师说我“欠临门一脚”,说我“颠倒想”,一点都不假。拉住监香老师的手往寮房、将体验说出来,监香老师说:“本来就是!你绕那么大圈子,在想什么?待会儿小参。”
感谢恩师慈悲印可,苦口婆心开示,谆谆教诲,更感谢恩师的“心”有点偏,特别再特别、照顾再照顾:“一次禅三洗三次碗!”前所未有,哈哈!哈!
 
弟子 郭宝钗  合十
公元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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