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老子虽然还没有证得如来藏,还没有出世间,但他也知道色身就是一大过患。但是就算能够离开色身,并且证得无色界的四空定了,终究也是只能到达无色界而已,还是无法完全的舍离世间的轮回。这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有色身,就会因为这个色身的维护或贪着,而造作了许许多多的业,往往为了色身而去造善业求生天国。生天倒也是好的,怕的就是为了色身的享乐而去造恶业,恶业一造,真的是很难收拾,未来多世可就难过了!这都是因为色身的缘故而造善恶业,所以色身就变成过患了。如果是懂得正修佛道的人,有色身倒是好的,因为色身是个修行的工具啊!因为你的意识心、末那心要修行,但如果没有色身,你就不能修行,所以它就成为你的修行工具了,从这观点来看色身,倒是好的。
就像是一把刀子,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它是两面的。色身也一样,可以是众生轮回的根源,但也可以是众生解脱轮回而出三界的解脱道修行的工具,端看众生怎么样去用它。从修道的人来讲:首先要观察的就是色身清净不清净?有没有必要去执着它?有人很喜欢阿难尊者,就是摩登伽女;《楞严经》即将开讲了,经里面说:摩登伽女喜欢阿难尊者,因为他好英俊!佛说:“那你喜欢阿难哪个部分啊?”“鼻子最英俊了!”佛说:“那我把他的鼻子割下来给你好啦!”她说:“我不要。”佛说:“不然,你想要怎么样呢?”后来她才了解到阿难其实是由无常不净的四大组合而成的。既然是组合而成的,妳那么贪着他作什么呢?这个摩登伽女,听了佛的说法,就证果了。她扰乱了阿难菩萨,却还可以证果,但这是有过去世的因缘,不是平白无故的扰乱人家也可以证果的。千万不要随便去跟人家扰乱,没有前世的特殊因缘,想要扰乱别人而可以证果,没这回事!这就是说,欲界人间的一切色身都不是清净身。
乃至欲界六天的天人们,他们也还是有抟食的啊!只是他们的抟食比较微细而已啊!既然有抟食,当然也是有五脏六腑的嘛!当然也是不清净的!所以欲界身都是一样不净的。那我们观察色身不清净,不再执着欲界身了,这就是解脱欲界的系缚了!只要加以一些定力,就可以发起初禅境界了。假使不先解脱欲界的系缚,就想要一下子出离三界,对一般人而言,那是不可能的。固然也有一句“善来比丘”就成为俱解脱阿罗汉的,但是先要晓得这些人已经四禅八定具足,已经把三界的烦恼给降伏了;之后就只差一个我见还没有断除,这我见一断,当下就因为智慧上的亲证解脱,配合原有的四禅八定而成为俱解脱,就可在舍报后或提前出三界了嘛!所以他们都有一个见道前的修行降伏我执的过程。
一般人没有四禅八定的降我执过程,所以修学解脱道的话,一定要先从观察色身不净去断身见、我见,身、我见断除之后,再来观察欲界的觉知心依缘而起、虚妄不实。观察完成以后再来观察色界的觉知心不真实而虚妄,观察色界身的虚妄不实,再来观察无色界的定中觉知心,也是不真实的虚妄法;得要透过这样的观行过程,才能把三界一切境界中的我见断除尽净。三界我见的微细部分都断除尽净时,我执就断了嘛!这样才能称为慧解脱的阿罗汉嘛!这样一步一步出离三界。因此要除欲界身的贪爱,要除欲界法的贪爱,得要先从欲界身见的断除来作起。因为欲界五欲我所的贪着,都是根源于欲界的色身而来。欲界色身的身见断除了的话,再来断欲界诸法的贪着,就比较容易啦!因为欲界诸法的贪着,都是依附于欲界身而有,欲界身尚且虚妄,何况是欲界我所的种种法呢?所以要从观察欲界的有身悉皆不净开始。
为什么说欲界身不净呢?因为欲界身有诸虫秽污嘛!再加上烦恼和杂,哪有清净性?也许有人说:“哪儿有?我们台湾现在卫生蛮好的,不像四十几年前、五十几年前,小孩子肚子里面都是回虫、烧虫,现在哪有诸虫和杂?”可是等你真的了解人体医学的时候,你会发觉你的色身其实就是诸虫生活的世界。在种智里面有说:“欲界众生的持食是以烂坏为相。”换句话说,欲界中的众生吃食物,它是一段一段一团一团有固体的、也有流体的,都是有物质的;而我们吃东西之后,其实这个“食”法都是以吃了以后会烂坏而作为食相,才能成就饮食长养色身的功德。你的饮食之相能够成就,就是因为所吃的食物在肚子里会烂坏;如果在肚子都不会烂坏,你就不能吸收营养啊!譬如端上桌来的食物是一盘塑料粒,那你吞下肚去之后,明天照样原封不动又拉出来,那你能达成饮食的法相吗?不行的!将完全没有饮食的法相了。正因为它们都不烂不坏,你就无法吸收它们的能量啊!不能摄取它们的能量,那就是没有食相。
譬如热腾腾的一个素包子,蒸出来给你吃;假使吃下去以后都不烂坏分解,又保持刚嚼烂时的状态再拉出来,那你能够有食的法相完成吗?(大众回答:不能。)当然不能!因为它不烂坏。必需要会烂坏而分解,才能吸收营养,才能完成食相。现在再请问:为什么烂坏分解才能够完成你的食相?为什么你能从里面吸取营养呢?因为它一定要经过发酵,发酵以后才能够分解,分解了以后你才能够吸收它的营养,不然你无法吸收它的营养。吸收了营养以后才可以让你的色身欣欣向荣嘛!所以这个饮食的法相必须透过发酵、分解,你才能够吸收营养,吸收了里面的营养以后,你的身体得到了能量,就能好好的生活与修道了。
但是为什么食物能够分解让你吸收?首先你的唾液产生了消化作用,接下来进到胃里面,分泌了强酸来分解它。如果你吃了什么微生物进去,虽然活吞下去,牠们多数会死!因为你的胃分泌强酸来溶解食物或小虫;但是太酸也不行啊!所以经过十二指肠时又分泌了强碱来中和酸性;中和以后就变成食糜,已经快要靡烂的样子。如果你看到食糜,可能都要作呕了,当然无法再吃回肚子里(众笑),但是你的生命却要靠它来生存啊!现在你说说看:你的身体储存和吸收这个东西,会是清净的吗?当然是不清净的。食糜转进到了小肠,绕来绕去,在肠里面就有一些跟你共生的细菌,牠们依靠你而生存,你也依靠牠们而生存。所以有很多人重视保健,每次餐后都要吃表飞鸣,或者一定要喝养乐多;可是你如果拿显微镜放大来看时,你一定又不敢喝了:“怎么都是细菌!”你吓死了!表飞鸣与养乐多,其实都是酵母细菌啊!所以世人没有不放屁的。因为食物一定要经过发酵才能分解嘛!分解了,你才能够在小肠里面把食糜中的营养吸收嘛!所以结肠、十二指肠这整个过程,都是在帮你发酵跟分解,当然就会出生一些气体,当然得要排出来。
在小肠中你开始吸收营养,发现小肠里有这么多的细菌,这难道不是“诸虫秽污”吗?要是弄个小肠的切片出来,显微镜一瞧,你看见自己的身体都是细菌,都会起鸡皮疙瘩啦!如果正是个有洁癖的人,那他就死定了!因为他会一天到晚杀菌,那些细菌因为你抗生素用的太猛,就全部死掉了!当你把霉菌全部杀掉了以后,跟你共生的有益细菌,帮助你摄取营养的有益菌也全部被杀掉了,那你就无法吸收营养而死掉了。或者成为败血症,你的白血球也全部坏掉了,那你就死定了。所以说:你身体里面一定是有很多很多的小虫,经里面叫做“细虫”,现在的名词叫做细菌。讲“菌”比较好听一点,比较不会怕。要是跟你讲细虫:“唉哟!我肚子里面都是虫喔!”(众笑)所以说是诸虫秽污啊!
你要想:那些虫在你的肠胃里面,它吃了你所供应的食物啊!它就排泄一些东西出来啊!然后你再去吸收它们排泄出来的东西,作为你的营养。那请问你:你这个身体清净吗?怎么说都不清净啦!所以欲界中没有什么清净的色身可言啦!如果要谈清净的色身,那就得要到色界去。色界身没有五脏六腑,不吃搏食,所以也没有细菌,也不会被感染,所以色界天的天人既不会被细菌感染,也不会感冒。
为什么又说是“烦恼和杂”?因为欲界的众生就是贪着欲界中的五欲,也就是色、声、香、味、触,财、色、名、食、睡,所以人间才会摄属欲界嘛!这五欲正是三界世间最重的贪,因为这五种人间最重的贪,所以就产生了世间最严重的瞋,所以就杀人、放火、强奸、掳掠,都是在欲界人间才会有的法;在欲界天,最多是把人家女儿抢回来当老婆,不会有强奸的事情。只有人间才会有强奸的事,所以人间的人真是烦恼最重的众生,所以当然是烦恼和杂。也许有人会说:“那我行善往生去欲界六天就没烦恼啦!”但是欲界六天就没烦恼吗?照样有!欲界六天也是不清净啊!等到我们接着讲《楞严经》时就会讲到了,现在且不说它。所以欲界六天也是有烦恼的,只是比人间稍微轻一点,所以也是烦恼和杂。
学佛人都应该从欲界色身上面先去观察,然后再观察凡夫和愚人所见的种种法:他们都是“于无物之中妄计为有”。“凡”字是指世间的凡人啦!世间的凡人包括庄子、老子、墨子、孔子、耶稣基督等,因为他们虽然都是人间的圣人,但在佛教的出世间法上来讲,仍然只是凡夫;乃至天界的圣人馨闷如耶和华、阿拉,也都是凡夫;因为从二乘解脱道的出三界生死来看,从大乘般若的修证来说,他们都还在三界轮回当中,都无法超出于三界的境界,也都还未曾亲证法界的实相,所以从二乘解脱道来说,都叫做凡夫。可是阿罗汉超过三界的凡夫境界了,但是却在大乘法中被佛称之为“愚”;因为他们对于般若,对于实相都不了解,都未亲证啊!所以虽是出三界的圣人而不是凡夫,却还是愚人。只有菩萨证悟了如来藏而亲自领受如来藏的真如法性,并且通达了以后,才说不在“凡、愚”之数中。
这是从通教来说阿罗汉们都是圣人,如果从三藏教来讲,他们也都不在“凡、愚”之数中;可是如果从别教来讲,通教菩萨和阿罗汉们虽非凡夫,却都仍然是愚人;至于亲证如来藏而未通达——未进入初地的人——依通教及三藏教来说,也都是圣人,因为三缚结都断了,至少是初果圣人;但是依别教的修证内涵与阶位来讲,都只能叫作外圣内凡的贤人。相对外道及佛门内的凡夫来讲,相对于二乘菩提来讲,说证悟般若的人是圣人;但这种圣人,若从别教来讲,只能说是实相外门的圣者而同时是实相内门里面的凡夫。既然只是别教内门的贤位凡夫,那就没什么可高傲的啦!就不需要骄人啦!这就是外圣内凡的别教三贤位的贤人。
可是阿罗汉既然已经能出三界,乃至诸天天主都应该要供养他们,虽然慧解脱的阿罗汉们一点儿禅定与神通都没有,但慧解脱的阿罗汉也是“应供”啊!诸天天人还是应该要供养他们,所以天主来了还是要供养他们啊!可是在别教里面却说他们还只是愚人;虽然已不是凡夫,但仍然是愚人。因为他们对于法界实相一无所知,所知障还没有打破,未证得法界的实相,所以是愚人。法界的体性是什么?就是这个第八识的“函盖能生与所生,而又常住清净涅槃界中的境界相”。当你证得第八识以后,能够如实领受第八识这种体性,所以了知法界万法都是从如来藏心体中生出来的,所以都以如来藏为依归,都依如来藏而运转,都是缘起性空,都依如来藏才能不生灭;这样亲证及现观,才是证得一切法界的体性智慧啦!所以法界体性智只是总相智慧,正是佛菩提道中真见道之所得慧,是初见道所得到的智慧,这就是法界体性智;并不是密宗讲的:“密宗的佛多证了一个法界体性智,显教佛没有这个智慧。”西密又说:“法界体性智是在佛地四智之上,只有密教佛才有这个智慧。”其实法界体性智是四智之下、再之下、再三之下的,只是般若初入道、初见道的总相智慧,就是方才所说的现观如来藏出生法界万法的真实相的智慧,但是他们西藏密宗法王、上师都不懂。
法界的体性是什么?就是如来藏性。法是指三界中的所有法,界就是功能差别,所以法界的意思就是:一切法的功能差别与界限。他们不晓得十八法界、十法界、一切法界都各自有其差别与界限,也都同是以第八识心的体性为根源,也都是从第八识心体中出生,再依附于第八识自体性的运作才能不生不灭,所以第八识心体就是一切法界的体性,所以法界的体性就是第八识的体性;当你证得第八识如来藏,就知道一切法界的体性都是以如来藏为体;当你有了这个智慧,就是亲证法界体性智。
阿罗汉们不晓得法界的真实相,除非他不是决定性的阿罗汉,回心大乘之后,亲从菩萨修学,后来终于证得心真如啦!才算是亲证法界体性智了,那就不只是非凡夫,而且也离开愚者之列了。也许你们未来在弘法的过程当中,会碰上一个南洋来的阿罗汉(假如南洋现在还有阿罗汉的话),他来到这里听你宣讲般若,但是却听不懂,所以愿意拜你为师;你就教他法界观的正确知见,你可以当阿罗汉的师父,教他法界体性的意义,然后一步一步帮他建立知见,教参禅的方法和方向;他依照你的教导参禅,有一天终于找到心真如第八识时,就懂得涅槃的本际就是这个心!他终于知道了,这时才算是真正的实证无余涅槃了;因为涅槃也是法,但涅槃这个法却是以如来藏为界、以如来藏为体的,他终于知道涅槃法界的体性了,这就是证得法界体性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