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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的真相

明妃的真相
独留残粉向青灯
——漫谈“明妃”
乍听得藏传佛教中有所谓“明妃”,一时间还以为,那一段被掩埋在大漠里的历史伤痕,居然一路星摇斗颤地撕裂到了高原雪域。“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诗人眼底笔下的淡淡愁绪,和稗官野史里的不尽哀婉,总在向晚伤逝时分,一再掏洗著世间那些听得见,或是听不见的喟叹。
众所周知的“明妃”,是西汉元帝时期的王昭君,据《汉书·元帝纪》和《西京杂记》所载:王昭君,西汉南昭秭归(今属湖北)人,名嫱。晋时为避司马昭讳,所以被称为明君或“明妃”。
17岁的王嫱被选入宫中,汉元帝是按画工的画像选宫女的,为了能被皇上召幸,深居后宫的宫女们,都不惜花费重金贿赂画工。王昭君初入宫廷,一来不懂这些规矩,二来自恃天生美貌,非但不买画工的账,反而出语讥讽。画工毛延寿便把那丹青点到了她的脸上。昭君居然因此而苦守了不知多少时光。
这时,恰好匈奴唿韩邪单于来朝,要与汉人和亲。王昭君久居深宫,觉得面见圣上无望,积怨甚深,便主动要求离汉宫去匈奴。汉元帝原想她毫无姿色,因此同意了她的要求。到了唿韩邪单于与昭君离开的那一天,汉元帝见昭君丰容盛饰,美冠汉宫,不禁大吃一惊。他本想留下她,可是怕与人失信,只好忍痛割爱,让昭君出塞和亲。据传,后来汉元帝大为恼火,想要杀掉毛延寿等画工。
正史中记载,王昭君出塞和亲之后,对汉边疆的安宁确实有助益,还把中原的文化传给匈奴。从此,汉匈关系和睦,有六十多年没有发生战争,说明这桩政治联姻对于汉匈外交的确起了积极的作用。
对于昭君,我们有太多历史的憧憬与遐想,彷佛她就是从墙上立轴中走出来的仙子;她的美丽与哀愁,裱褙著思古幽情所幻化的烟霭,总是飘飘渺渺地怦撞著人们的浪漫情怀。但是说到藏传佛教的“明妃”,就全然是另外的一桩心灵波动了。与其说那是“怦然心动”倒不如说是“轰然震骇”,因为沿著这个名相眼见耳闻的,居然是这样的描述:
密宗男性行者欲修此(双身)法者,须先选择具相之女,此女谓“明妃”……
原来如此!这样的“明妃”可是引不起太多“思古幽情”与“浪漫情怀”的。
如何选择具相之女人为明妃?萨加派如是说:《寅一、具兽女……。寅二、具螺女……。寅三、具象女……。寅四、具纹女……。寅五、众相女……。此外亦有位具莲女种性者……》
宗喀巴所云:《明妃颜殊妙,年可十五六,香花善庄严,欲乐于坛中……》
这是说,选择“明妃”,著重在女性的不同个性,及不同的性器官,来体会
诸女人在乐空双运时之种性不同,及体会过程中所产生的差异。一般而言,明妃皆须美丽大方,宗喀巴也是这样主张的;但是“那洛六法”则不择美丑,只看性器官是否合乎条件。
然今密宗上师之与异性弟子和修双身法者,已经浮滥至极……皆是贪图他人之男女色,而以即身成佛之双身法作为藉口而已。
有些宗派甚至可将母、姊、女,作为瑜伽母,而共同和修双身法……
为修乐空无上瑜伽,乃至畜生女亦可用之……
为求其乐之现行,以便修乐空不二、乐空双运,乃至女尸与女鬼亦可用之……
原来藏传佛教中的“明妃”,并不是历史或现实中一位特定的个人,她算是一种身份,一摊任务;一个为了修行双身法而施设的功能性职称。换句话说,“明妃”可能是某些人(或是其他),抑或是一群人(或是其他),然而从密宗的发展史来看,她们又是长河一般蜿蜒千载的胭脂队伍;挥著粉汗,走向旷远烟尘与人们的遗忘;也许,还挥著梨花之泪。
明妃的“明”字,若要联想,通常是智慧的代称。以王昭君来说,入宫前千挑百选,已非凡俗的美丽与聪慧,出塞后常引琵琶,足见工巧、音律通达,当得起一个“明”字。而藏传佛教的的众明妃们,运用的功能器官不是心智大脑,而是淫道“莲花”,所以不得而见其“高明”之所在。
而这“妃”字,本是王宠,亦堪为福德的象徵。昭君和番,不得无衔,因此汉元帝赐了个“公主”的荣衔;嫁入匈奴,更被册封为“甯胡阏氏(ㄧㄢㄓ)”,几近于匈奴国母,备极荣宠,自然当得起这“妃”字了。而藏传佛教的众明妃们,或资深、或新进,莫不藏头躲脸,不敢见人。从未见史册上记载哪一位“明妃”的功过传奇,或是经论上赞叹哪一位“明妃”修成了“佛”?可知一斑。“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自身都非己有,哪还论什么福德?
总之,一个是“御点钦赐”,皇恩国礼,明媒正娶的跨国联姻,而且还有“上国衣冠”之荣,“冕旒相伴”之宠,与千端庄严的场景;另一群则僭称是“僧挑佛选”,师雨徒露,灌而顶之的跨身联谊,而且只剩“下裙尽褫”之羞,“泥尘滚裹”之辱,与万般狼狈的画面。不禁令人浩叹,二者的福德智慧、因缘际遇判若天渊,相去何可以道里计?
然而回心一想,这二者的形象、命运,却又有相当的共通之处:
首先,二者都是美女。昭君的美,不在话下,民间昭君和番的故事中早有“平沙落雁”的传说:昭君初至匈奴时,每日都因思乡而落泪,南飞的大雁因为惊于她的美貌,竟自动飞下来替她带了家书回乡。这也正是形容女子国色天香的美貌时,所用成语“沈鱼落雁”,其中“落雁”典故的由来。
而藏传佛教的“明妃”,虽也是精挑细选,细皮白肉的可人儿,但毕竟因为筹选的层级不同,功能目的也不同,所挑选的多以冶艳媱骚为主,为的是能激起情慾,满足喇嘛双修的需求,如此一来只是纯然是“工具化”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感人的佳话流传,相形之下不免落于下乘矣。
其次,二者均为身若禁脔,心不自在,都是男人世界里的牺牲品。只不过一个明摆著是政治外交的筹码,另一个却暗地里是宗教邪术的祭献;一个尚可以在塞外母仪一方,另一个却只能不见天日备用一旁。
再者,二者都不幸成为“乱伦杂交”的当事人。昭君的委屈,出于历史的偶然与无奈:当唿韩邪单于去世,按照匈奴当地的风俗,昭君必须改嫁给单于的嫡长子,昭君本不欲从,上书请归故国,无奈汉家成帝给了个“从胡俗”的敕令,就造成了昭君淹留塞外,父子聚麀的不伦晚节。徒留杜诗佳句“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为她倾诉哀怨了。
而藏传佛教的“明妃”,未必有历史的纠葛,却脱不开是现实的冤孽:不知为了什么?也不论情愿与否?总之被选为“明妃”,她的存在价值与功能,就只压缩成一件事,那就是“在现实中用极现实的手段与人共创超现实”,不过这话说得太含蓄,以致无法让人明白,干脆这么说吧:“让自己作妓女,把别人造成佛”;怎么可能?没办法,这正是藏传佛教的神话。
在这个神话之下,“明妃”可能一对一,也可能一对多;通常是师徒先后,也有时竟会是父子(母女)同时,名义叫做“轮座”,实质就是杂交。相形之下,“从胡俗”竟比“堕藏密”来得干净,昭君若是有缘知道,大概就不会以琵琶诉怨,或是于曲中遗恨了吧?
掩卷抚叹今昔,昭君已矣,但是在大漠草原上,还留有她的衣冠冢,叫做“青冢”供后人及游客凭吊。然而藏传佛教的众明妃们,却各自脂粉凋零,成为逝水沤沫,不再被识取,不再被记怀;就连曾与她们共同缔造某些“人生高峰经验”的法王、活佛,也不复相认“侬是阿谁?”日后偶尔擦身而过,纵使抢身上前问讯,怕也只会得到“慈悲”的回应:“笑问‘客从何处来?’”无上瑜伽,无边风月;到此,则一切“事如春梦了无痕”了也!
这些古今“明妃”们,或有出阁成家者,或有云英未嫁者,莫不曾自诩为藏传佛教中的修行人。然而,当人老莲萎,青春不再,所剩的残粉余脂,已不再能留住众喇嘛嗅香的鞋印;人去楼空,面对红鱼青灯,回首前尘,哪里还有热闹的坛场?再低头检点自身,雨后梨花的残败,岂不是一向的暗伤?虹里七彩的坛城,何啻为倏灭的梦土?则所谓“明妃”也者,正是:“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秋凉。”好不愁煞人也?!
(附注:1.本篇引文以标楷体显示,系正觉同修会萧平实导师所作导读。为方便明了藏传佛教邪说之内隐故,特依而藉用之。取材自《狂密与真密》第二p608~p613)
2.本文第2、3、4、5共四段叙述王昭君生平之文字,节录自“王昭君”项下网路搜寻资料。
3.文中“平沙落雁”典故,取材自中央日报出版之《成语出迷宫》第一辑p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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