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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四章 识蕴之观行与断三缚结取证初果

第十四章 识蕴之观行与断三缚结取证初果
造此一书,证明二乘菩提所证无余涅槃境界非是断灭,证明涅槃中实有阿赖耶识所改名之异熟识独存不灭,因此而成就二乘涅槃于不可诽谤、不被毁坏之胜境中;书末复又续写此章者,欲令当今已被严重误传之二乘菩提解脱道行门与知见,普得回归正道故,亦欲令大乘诸多大师与学人同得亲断我见、同得亲断三缚结而证声闻初果故。所以者何?谓二乘菩提自中国元末以来,已被广大佛弟子所普遍误会故;今时之台湾与大陆佛教,乃至今时南洋之南传佛教,俱皆如是不免误会;总以为觉知心可以进入无余涅槃中,总以为无余涅槃之中有清净无染之“境界相”可以使觉知心安住其中;而不知无余涅槃境界者实无任何境界,唯是灭尽十八界我、十二处我、五蕴我、七识我之后,全然无我、全然无境界之“无境界境界”;由是故说:“举凡大师、学人,若教人放下一切执著,而以一念不生之清净觉知心入住无余涅槃者,皆是未断我见之凡夫也。”佛法中、法界中实无如是涅槃“境界”故,唯有外道法中方有如是意识心所住之涅槃境界故。
中国地区千年以来佛教之表相大师与一般学人,固然如是误会涅槃;南洋地区南传佛法亦复如是,观乎古时南传佛法之觉音论师,于公元五世纪时所造《清净道论》三大册,书中所言尽皆未断我见,亦未教示众人如何断除我见之法理,断我见之观行行门更无论矣!乃竟倡言能令人亲证阿罗汉之解脱果者,皆是大妄语人也,皆是误会二乘菩提之凡夫也。由南传佛法至今奉为最究竟佛法之《清净道论》中所说以观,则知二乘菩提非唯在大乘法中已经广被误会而失其真传;乃至在专弘解脱道之南传佛法二乘法中,亦已被古今二乘声闻比丘所误解而失其真传也。由是缘故,今造此书,开示蕴处界我之实义,并示行门之说明,使二乘法中之利根读者可以据之而作正确之观行,以益末法时世众多茫然难证之大师与诸行者,并藉此引发行者对大乘般若实智之信力,乃至引发大乘实智证悟之因缘,此乃平实写作此书之目的所在。
复有邪见,亦应一并辨正,欲令正法得以回复本来面目。谓中国天台宗智者大师曾云:“初果耕地,虫离四寸。”由是缘故,便有人将此世间境界误认为是否已证初果之判断准绳。然而原始佛法四部阿含诸经中,皆无此说;五百大阿罗汉所造《阿毘达磨大毗婆沙论》…等论著中亦无此说;于第二转法轮之般若系诸经中亦无此说,第三转法轮唯识系诸经中亦无此说,西天中土已证悟之诸大菩萨所造正论中亦无此说,是故“初果耕地,虫离四寸”之说,乃是智者大师所臆想之“一家之说”;经与论中所说者,唯言 世尊在路行时离地四寸或四指,而足下印文亦能现于地上,初未曾言初果比丘、四果罗汉离地四寸而行也!又,舍利弗尊者所造二乘法之论中曾言:未见道之人,若修轻想、软想者,若发起神足通时亦可离地而行,非必见道方能如是。是故离地而行之境界相者,与二乘法之见道无关,与出世间法之见道无关;是故行路时离地与否,无关见道证果,不可与见道证果之事相提并论。复次,观乎智者大师一生所说之论著,未见其已亲证第八识如来藏心,而以通研经教为其一生之修为;于断除我见之法,亦未有深入确切之证量,我见未断,未能证实其已为声闻初果人,故其所作“初果耕地,虫离四寸”一家之说,不足为凭也!又:常有大师推崇智者大师之证量高深,然而智者竟不能离地四寸而行,依其自言之语,当知亦是未断见惑、未证初果之人也!由经与论之记录,以及智者大师未断我见、未证真如心之事实以观,智者所说“初果耕地、虫离四寸”之说,是臆想之言,不足取也!
又: 佛制结夏安居者,其原由亦是佛门弟子所应知者;由此亦可证实智者大师所说“虫离四寸”之说虚妄。缘于夏天雨季之时,诸多虫蚁因雨水灌巢故,往往逃出巢外乱走,以避雨淹潮湿;诸阿罗汉于午前出外托钵时,常因不小心踏死虫蚁,遭致外道讥嘲:“身为阿罗汉,却只因自己想要活命的缘故而外出托钵、踏死虫蚁,真是无慈无悲。”由是缘故, 佛制结夏安居之事,规定夏天三个月雨季来临时,诸阿罗汉比丘皆不得外出行乞,以免踏死虫蚁等性命;一切凡夫比丘亦然,皆须结夏安居静修梵行,由信徒送来供养食物,以免外出乞食时,不慎踏杀虫蚁而遭外道诽谤。此是经律具载之历史事实,由此可知:阿罗汉尚且不免误踩虫蚁而致虫蚁殒命,何况修证粗浅之声闻出家初果人?何况诸在家初果人?行路时尚且不能离地四寸,何况耕地之时能令虫蚁离犁四寸?绝无是理也!
又,台湾佛门中往往有人私下传言曰:“阿罗汉走路时,离地四寸,所以绝不会踏死虫蚁。如果有人行路时,不能离地四寸,而自称是阿罗汉者,其人即是大妄语者。”然而此说有理乎?无理乎?有智之人何妨略加判断? 苟真如是者,则 佛世诸大阿罗汉,举凡尚未证得神足通者,亦皆是大妄语者,有时不免误踏而杀死虫蚁故;乃至有大神通之俱解脱阿罗汉目犍莲尊者,奉佛之命不得随意使用神通故,于路行时,有时亦难免误踏而杀死虫蚁。是故,佛门修行者是否已证初果?端以我见及三缚结是否已断而判,不以耕地时是否能使虫离四寸为判;是故佛弟子是否已证阿罗汉果?端以五上分结是否已断为判,不以行走时是否离地四寸而判;所谓初果人耕地时虫离四寸之言,所谓阿罗汉行走时离地四寸、凭空而行之言,皆是凡夫传说之臆想,皆是无智之人不能判别真伪而随人妄语者,安可信之?
自古以来,诸方大师与诸学人,常有如斯等事:即是经中所说“非道见道,道见非道”。意谓新学菩萨往往于非道而见为正道,或于正道而见为非道,即如正觉同修会中历次退失之人,皆此类人也。如《大方等大集经》〈虚空目分弥勒品〉第三所载:【尔时弥勒菩萨即于佛前,心念说偈,问于如来:“非有途路,而有轮转;如来亦不住一切道、非道见道、道见非道。”佛言:“善男子!非道者即是不出不灭,不住非智,非智境界,非明非闇,非常非断,非善非恶,非是色阴乃至识阴;是名实性,是名法性,名一切行,名真实际,是名非道。如是中道,诸佛如来转于法轮,而不贪著如是诸道。若有众生,道见非道,非道见道,如是众生不能达于道与非道及知三道。”】
当今之世,学佛者首要之务,在于取证二乘菩提之初果解脱,然后则是求证大乘般若实相智慧;若欲取证初果解脱者,则以求断我见而断三缚结为急切之务;若断三缚结者,即使是最钝根、最懈怠之人,亦可因此而极尽七次人天往返即出离三界生死,是故当以断除三缚结为首要之务,然后才是求证法界实相的禅宗开悟境界。若欲断除三缚结者,首结即是我见;我见若断,“能取与所取真实不坏”的世间见,便可断除,疑见随之即断,对于众生是否真可实证初果,对于诸方大师是否已断我见等事,皆能明确判断而无怀疑;疑见若断,戒禁取见随后次断,令人流转生死的三种系缚便告断除,即成声闻初果人也。断我见后,纵使未能获得禅宗的大乘开悟,以致未能证得大乘见道之般若智慧,不起般若实相智慧,不入菩萨数中,亦可真成大乘通教中之初果菩萨,即是二乘菩提道中之声闻初果圣人也!钝根人可以因此而世世进修、渐次取证四果,然后留惑润生而不取无余涅槃,世世以解脱道正理而度众生,即是大乘法中之通教初果菩萨也。
若能在证得初果之后,渐次入于大乘究竟了义正法中修集福德者,久后缘熟时亦有悟缘,自可悟入实相而起般若实智;由此可知,断我见而证初果之后,进则可以求证大乘见道之禅宗明心等法而起实相般若智慧,入菩萨数中,永不退堕于意识我见中;退则可保解脱生死之进程,至迟历经七次人天往返,必尽苦边,得出三界生死;故说当今学佛者之首要急务,为断除三缚结。然而欲断三缚结者,其首要之务则为断除我见;已断我见者,三缚结俱可断除。知此,则应叙明三缚结之内涵,作为《识蕴真义》详实阅读后,如实而作观行之佛弟子,引为是否已证初果之判断证据,庶几不枉阅读本书也;则平实弘法度众之大功,亦得因为佛弟子阅读此书、勤作观行以断我见而成就。是故此下三缚结叙毕之后,则当为我当代佛门四众弟子再进一步而宣示断我见之观行内涵与行门,令我佛门诸多佛弟子读已,可以自行实地观察实行,以求自断我见,不数日乃至不数月间,即成大乘通教初果人,可以经论圣教而自检验,确认是否已断三缚结也。
首当略叙三缚结内容。三缚结者,谓我见之结、疑见之结、戒禁取见之结。此三种邪见之结,能系缚一切人、天人、天主……等有情,轮转于三界中而不得出离生死;乃至一神教之天主耶和华、阿拉,亦皆堕在欲界地中而被三缚结所系缚,不得出离欲界生死,当知更不能出离三界分段生死;由是系缚缘故,说此三结为三种“系缚”之结。
三缚结之初结即是我见,我见摄属五利使中之身见;我见若断,五利使其余四使亦必随之一一灭除;五利使者即是身见(我见)、边见、邪见、见取见、戒禁取见。然而五利使之根源即是我见,我见若断,五利使随之皆断,成大乘通教中之初果菩萨,即是声闻教之初果圣者,但通教初果人之心量广大而无声闻初果人之自利心态。
所谓我见,略述如下:一者,断续分别我见,即是声闻法中初果人所断之我见也。谓如凡夫、外道之误认意识心为常住不断法者,皆属我见未断之人;或谓南传佛法中错悟二乘菩提者,同以种种变相境界之意识心作为涅盘心者,即是声闻法中未断我见之人;或谓大乘法中同以种种变相境界中之意识心(譬如长久安住于一念不生境界中之离念灵知、或如前念已过后念未起中间之短暂离念灵知、或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觉知心……等),作为第八识真如、如来藏者,皆是大乘法中未断我见之人也。云何谓此为我见未断之凡夫?谓 佛于四阿含中说:“一切粗细意识皆意法为缘生。”意识是意根与法尘为缘方能出生之法,是有生必灭之法,堕于意识境界中者,即同于众生我;若有差别者,都在意识境界之高下差别而已,都不离意识生灭法境界,故为我见未断之凡夫。
如是我见,自古至今,即难断除;是故古今大法师、大居士,每多误以为断除“我所”之贪着,保持觉知心不贪不厌之境界,如是清净安住即是断我见烦恼、即是证涅盘境界者;如是涅盘,同于外道五见涅盘之第一种,具足外道凡夫见解。如是邪见比比皆是,皆是错悟二乘涅盘、自认已断我见之误会者;所以者何?谓觉知心本身即是欲断我见者所应断之“我”故;觉知心不论处在何种一念不生之境界中,不论处在何等胜妙之无念禅定境界中,都仍然是意识故,都仍是常见外道所误认为常之意识心故,都仍然是识阴所摄之我故;凡此误会而错认觉知心意识之种种变相,作为不生灭法者,皆是堕于常见、我见中者,皆是误以凡夫境界而错认为已证声闻初果境界者。亦如大乘法中之大法师与大居士,参禅误会而错认真实心,误将种种觉知心变相境界中之意识心,认作常住不坏之真如心--如来藏--阿赖耶识者,随处可见;此即禅宗真悟祖师所说“漫山遍野死人无数”之意:难得遇见一个已断我见而活却法身慧命者。
欲断我见者,当先了知我见之意涵;我见者即是误认意识心为常住不坏法,若将意识觉知心认定为常住不坏法时,即是堕于识阴我之中;以如是见解而坚执觉知心──意识──常住不坏者,如是见解即名我见。所以欲断我见者,当先了知意识心,莫堕于意识心中而自以为不堕于意识心中,莫将意识心变相境界错认为第八识如来藏境界,是故应先了知勘验意识心之方法,方能真断我见无余。如何勘验所悟是否为意识心?答:可以增上慧学一切种智中所说较为粗浅之心所法勘验之,即可正确勘验;深细之勘验法,暂勿论之;但凭较粗浅之心所法,即足以具足勘验、即可具足取信于一切大师与学人故。
意识心体者,举凡现起时,必定会与五尘及法尘相触,亦必定会与五种了别境界相之心所有法相应;又必定会有人间境界中五位(眠熟位、闷绝位、正死位、灭尽定位、无想定位)暂时断灭之现象,当知符合如是体性之觉知心,必定即是意识心也。一切大师与学人,皆可将此二法,据以勘验自己及诸方大师之所悟是否为意识心,即可了知诸方大师之已断我见、或未断我见,即可了知诸方大师之是否证得声闻初果圣境、或未证圣果也。
先说第一种勘验法:观察所悟之心,是否为觉知心?若是觉知心,则非真实心。复观察所悟之心,是否能领受五尘与法尘?若是能领受痛痒冷暖之心,能领受色、声、香、味之心,能了知法尘之心,当知即是意识心,不论所住境界相如何胜妙,都仍然是意识境界;综而言之,若是一念不生之际,仍然能领受六尘、仍然能触知六尘之心,皆仍是意识心。经言“无觉无观,是名心性”,又言“一切诸法无觉无观,无觉观者是名心性”,又言“法离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是则见闻觉知,非求法也”,又言“不会是菩提,诸入不会故”;如是所言离见闻觉知之开示,处处经中同此一说,是故所悟之心若是有见闻觉知而能触知六尘者,当知即非胜义菩提心,当知皆是意识妄心也。此是初勘验之粗法。
次说第二种勘验法:五别境相应之心所法。云何为五种了别境界之心所法?谓欲、胜解、念、定、慧。若所悟之心,是于六尘能起欲者,不论所起之欲是善法欲、或是恶法欲,皆是意识觉知心也;譬如住于定境中时,起欲希望常住定中而不受干扰,即是欲心所也;或是起欲更求胜进之定境,亦是欲心所;定中之觉知心必定与欲心所相应,则知此定中之觉知心乃是意识心也,何以故?谓第七识末那识心,不与欲心所相应;第八阿赖耶识真心,亦不与欲心所相应故,则知此一能与欲心所相应之觉知心,必定是意识心也。
若所悟之心处在一念不生之境界中时,仍然能闻人说法而得胜解;于一念不生之时,闻听他人命令或示意之际,仍然能起胜解而了知其意者,皆是意识心也。譬人有人正住于一念不生之静坐境界中,忽闻父母师长呼唤,心中不必别起语言文字,即能了知呼唤自己者是父、是母、是师、是长辈,亦同时能了知呼唤自己之父母师长于呼唤时是恶心呼唤、或是善心呼唤、或是心喜而呼唤、或是心急而呼唤……等,皆不须在觉知心中别起语言文字、或者细心加以分别之后方知。由此可知一念不生时之觉知心即是意识心也,皆与胜解心所法相应故,诸佛菩萨于诸经论中都说意识心能与别境心所法中之胜解心所法相应故。由此证知:一念不生之觉知心乃是意识心。
若所悟之心,对于曾经亲历之境界,能回忆、能忆念者;或于所念之佛,能生起忆念之念者,皆是意识心。譬如有人修习无相念佛之法成功者,觉知心常处于净念相继境界中而不起世俗法上之妄念,却能继续忆念所忆所念之佛或大菩萨,则知一念不生之觉知心是与念心所相应者,当知依佛菩萨圣教所说即是意识心也。又如有人修习念佛法门,打佛七之静坐无声时,正处于一念不生之定境中,然而却无妨提起净念忆佛念佛,保持自己对佛菩萨之忆念,当知能念之觉知心即是意识心;又如有人正在静坐而处于一念不生之境界中时,忽然忆起往昔多年前所曾熏习之某一法义,心生欢喜;如是一念不生而又能忆念之觉知心,当知即是意识心也!何以故?谓佛菩萨经论中开示,凡能忆念之心即是意识;今观定中能忆念往昔事之觉知心,正当忆起某事、某法等法,虽然仍无语言文字相,然而已是忆念往昔所经、所闻之事、之法也,故知能念之觉知心不论处于何种境界相中,都仍然是意识心也,常常与念心所相应故。
若所悟之心,能制心一处,或住于一种境界相中而不移动,或住于一种见解而不转易者,皆是与定心所相应之心,皆是意识。譬如有人习定而有所成,能够粗住于一念不生而不离五尘之欲界定中,如是制心一处而不移转、不攀缘者,即是与定心所相应之心;如是与定心所相应之觉知心,当知即是意识心。若有人能安住于无觉有观三昧中,乃至有人能安住无觉无观三昧中,譬如安住于二禅等至位中,离五尘而安住于定中、清楚分明而无昏昧;如是离五尘而安住定中之觉知心,当知即是与定心所相应之心,诸佛菩萨于圣教中说,意识心与定心所相应,当知如是与定心所相应之觉知心即是意识心也!
若所悟之心,是能了别五尘、法尘之觉知心者,即是与慧心所相应之心,即是意识心也。譬如有人正静坐时,心中一念不生,忽然有人在室外言语,行者虽住一念不生之未到地定境界中,但仍能了知彼言语者为父、为母、为子、为女、为师、为长辈、为朋友,心中虽不起语言文字,而于甫闻之际即已了知,如是了知者即是慧心所也。如是一念不生而始终不起语言文字,即已了知之分别性,即是五种别境界心所法之慧心所,诸佛菩萨圣教中开示:如是与慧心所相应之觉知心即是意识心。真心不与如是慧心所相应故,末那识虽能有少分之慧心所法,但亦无能力了别彼言语者为谁故,亦唯能极少分了别法尘而无力了别对象为谁故;由是故知定中离于语言文字而能了别之觉知心,即是意识心。
所悟之心若符合五别境心所法中之一种者,当知即是意识心也;不论彼觉知心有妄想杂念、抑或无妄想杂念,不论彼觉知心是一念不生、抑或有语言文字妄想,皆是意识心。由此检验而知是意识心者,则知应断邪见:莫再如常见外道一般、莫再如民间信仰者一般,误认此觉知心为常住不坏法。苟能实际观行而非纯依思惟,如是实际观行而确实了知如是觉知心即是意识心者,是名初知意识体性之人也,当知已得暖法、顶法,而仍未断身见、我见。正断身见、我见之初果人,则是断除了意识觉知心常住不坏之恶见,即是了知意识心确属生灭有为之法者,方是断除意识心常住不坏之我见者,方是证得声闻初果者,方是大乘通教中之初果菩萨也!是故此时仍非是证果之人!是故了知觉知心即是意识心时,应当再进一步而观意识觉知心之生灭易断体性也。
然而确认与五种别境心所法相应之觉知心为意识心,却是首要之观行法门;能确认觉知心之种种变相皆是意识心者,方能确实断除我见;若不能确认种种觉知心之变相境界都是意识心境界者,则不能确实断除我见;是故观察意识心之种种变相境界,极为重要;若不能如此确实观行者,则我见不能确实断除,往往堕于意识觉知心之某一种变相境界中,而不知其中之觉知心仍然是意识心,则不能确实断除我见也。
为何意识心能与五种了别境界之心所法相应?为何以此五种了别境界之心所法为其亲所缘缘?为其功能差别?此谓意识心之自性即是六尘上之分别心故,本是《楞伽经》中 佛所说之“分别事识”故。分别事识者谓:能于六尘种种事相上分别了知之觉知心。云何意识觉知心是分别事识?谓意识能见闻觉知,故有如是五种别境心所法,由是缘故即能了别六尘所摄之一切诸法。
譬如吾人静坐时闭目,一念不生清净自住时,虽然在座上四个小时的过程中,心中都不会生起语言文字妄想,欲界定或未到地定极为稳定;但是定中忽闻父母或眷属音声时,不须语言文字即能作分别,即能当场了知是父、是母、是子、是女、是兄、是弟、是师、是长辈、是友辈,无有不知者;闻声之时即已分别完成,不必等待语言文字生起于觉知心中方作分别。定中若有雷声、若有痛痒、若有特别殊胜之香尘,虽然在定中尚未生起语言文字之运作,已经了知彼是雷声、彼是痛痒,然后语言文字方才随后生起;此等皆是意识所拥有的五种别境心所法之运作,不必经由语言文字之分别才能了知也。此定境中之觉知心意识如是,于初禅等至位中,仍然可以离文字语言而了别六尘;于无觉有观之二禅前未到地定中亦复如是,于无觉无观之二禅之等至位中亦复如是可以了知二禅等至位中之定境,不待语言文字分别,即能随时了知定境中之单种或数种定境法尘;乃至三、四禅定中、四空定中之前三种定境莫不如是,皆离语言文字而与定境中之种种定境法尘相应──皆能随时分别定境中之一切法尘,由是故知如是定境中之觉知心皆是意识心也,何况未能与定境相应之五尘中觉知心?当知更是意识心也。
乃至元音老居士与上平居士所“悟”之离念灵知心:前念已过、后念未起之间,短暂之离念灵知心,亦仍然未脱离六尘中之觉知性,亦仍然未远离五别境心所法之了别性,仍然是意识心也!若言:“是时极短剎那间,后念未起,故未了别。”亦是误会之言。谓此际虽未了别,只是由于意识心从一境界中转移注意力,甫触另一境界时,乃为率尔初心,尚无次一剎那境界相可供比对分别,故不能分别;要至第二剎那境界现前,进入寻求心时,已有第二剎那之境界相可与第一剎那境界相比对分别,然后才能于第三剎那时了知新触之境界相;了知已,即已是进入第三剎那心之境界中,名为决定心。而此率尔初心、寻求次心、决定后心,皆是意识觉知心之前后分位,三剎那中之觉知心仍是同一意识心,故第一剎那之觉知心虽然无法分别,但仍是意识分别心,只是境界所限而暂时无法了别而已,不是不能分别之意识心,故不因其极短暂时间之不能了别就说祂不是意识心;由此故知:觉知心在转移所注意境界而改变其念时,于前念灭已,后念未起之间的率尔心,虽然并无了别,只是无法了别,并非其心体本性不作了别者,所以如离极短暂之离念灵知心仍然是意识心。
略说五理以明实义:一者,是能分别之心故;二者,真正无分别心是前后皆无分别,永不改易其性故;三者,有断灭之法,不可能是无分别心故。四者,意识觉知心是刹那生灭、有生有灭之法故;五者,须依他法方能生起、存在、运作故。
首述其一:觉知心在第一刹那虽不分别,其实并非其心性不欲分别或不能分别,而是觉知心初起时虽欲分别,而无可供分别比对之另一境界,故尚未能生起分别功能;要待第二刹那寻求心时已有可供比对之第二刹那境界相,能与第一刹那境界相比对,由此了知转移注意对象后之新境界为是何物,方知新注意之境界相为何事、何物,此第二刹那时之觉知心既名寻求心,当知即是欲分别、能分别之心也;若非欲分别之心,则当来下生 弥勒尊佛焉得名之为寻求心?第三刹那时,既已了知新境界相,是故心得决定,故于一切种智中,说此第三刹那觉知心为意识心之决定心,谓分别已经完成,故说已得决定:定知新事物之境界相。同一心而依前后分位施设为率尔心、寻求心、决定心,当然属于同一觉知心,而且是能分别者,焉可谓之为无分别心?
而元音老居士与上平居士“前念已灭、后念未起之间,即是无分别心”之说,非如实理,谓彼所说离念灵知之短暂觉知心,已分明显示此一意识心之分别体性故,必有前后三刹那之心相大异故,亦必定须有六尘之尘相方能存在故;若学人稍有动中定力,心细之时即可验知此一觉知心必有如是三刹那之心相大异。由此证实:此一境界相中之第一刹那觉知心虽然尚未分别,然而第二刹那已作分别,第三刹那已经分别完成,故是有分别之心,非是无分别之心也。总因觉知心之心行迅捷,而行人多无动中定力,复无真善知识为之开示其中义理,故不能了知此一觉知心本是有分别心。
其二:真正无分别心是前后皆无分别,永不改易其性故。第八识如来藏,自无始劫以来,恒常都不分别六尘,故无此五种了别六尘境界之心所法,故非有分别心。然而觉知心意识,一旦现起,则必定会对六尘中之境界相产生分别,绝非常时无分别者;元音老居士所说之“前后念中间短暂一刹那间之觉知心即是无分别心”者,不符圣教,谓第一刹那间虽不分别,只是不能分别而非没有分别性,并已起心寻求而欲分别其所接触之新境界相,已经在第二刹那寻求之时而作比对分别,方于接触新境界相之第三刹那时完成分别,终于心得决定,了知新境界相为是何事、何物。既然只是极短时间内不能分别而仍然保有分别性,并且长时皆住于分别中,即违“无分别心永不分别”之圣教,即是错会无分别心,即是误将意识觉知心错认为第八识如来藏也。如是则堕意识境界相中,我见并未断除,仍只是凡夫众生,未能预入圣流:尚未成就声闻初果之分证解脱境界。
其三:有断灭之法,不可能是无分别心故。元音老居士与黄明尧所说“前念已灭、后念未起时之觉知心”,是有断灭性之法性,故非真实心;佛所开示之无分别心,是始从无量劫前,后至无量劫后,乃至成佛之后尽未来际,皆是永不断灭之体性,迥异离念灵知之觉知心意识也!元音老居士所说之短暂刹那之觉知心,于五位中必断,非是常住之心,绝非真实心;行者可以自我检验:于眠熟位中、于闷绝位中必断;亦可观察老人、重病、有大神通者,若住于闷绝位中,意识必定间断;亦可观察病人死已,进入正死位中必断;亦可随于圣教,观察诸阿罗汉入灭尽定时,意识觉知心必定断灭;亦可依圣教而知,或依自己之亲证无想定而知:进入四禅后之无想定中之意识觉知心必定断灭。既是可以被外缘所断灭,或由境界力而必断灭之法,焉可狡辩为常住之无分别心?
若人认取如是离念灵知心为常住心、为 佛所说之无分别心者,即是未断我见之凡夫也;由是缘故,平实说元音老居士为未断我见之凡夫;上平居士意欲保持其“证悟者”之身分,意欲为同堕于离念灵知之“恩”师净慧法师辩护,是故著文诽谤平实,将平实所说正理谤为不如实言,意谓平实所说有误,欲证明其师净慧法师所倡导之离念灵知心正确,以护自己所“悟”之离念灵知意识境界,兼报柏林禅寺净慧法师在其窘困时提拔援助之恩,亦报净慧法师传法之“恩”,殊不知自己已被净慧法师误导而堕入大妄语业中,后世尤重纯苦果报正等著上平居士,何恩之有?
其四:如前所举离念灵知心必须前后三刹那间之比对了解所触境界相,方能决定了知所触境界相,当知即是经由意识种子之刹那生灭方能完成其分别之事功;此是佛在《楞伽经》中所开示者,亦是当来下生 弥勒尊佛在根本论中所开示者,一切佛弟子对此皆无异见、异说;唯有藏密黄教宗喀巴及索达吉…等古今喇嘛,才会对此产生异见、异说,而极力争执说意识心体不是念念生灭、不是种子刹那流注所成之心。一切圣教中都说意识心是由阿赖耶识所含藏之种子,刹那刹那流注生灭故,方能起其了知、分别之作用,方能运作其所相应之五遍行与五别境心所法;既是刹那刹那不断由如来藏中流注种子,如是不断由意识种子之流注生灭而成就其分别、了知之事功者,当知即是生灭法;刹那刹那不断生灭流注之离念灵知心,由于流注速度极为快速故,众生不能觉知其刹那生灭,即如《楞伽经》中佛所说意识心之刹那生灭:“如急流水,流急不觉”,是故凡夫众生执著离念灵知心,误以为是从来都不生灭,误以为是不曾有刹那生灭之常住心体。由此可知,离念灵知心仍是生灭法,绝非实相心体。复次,由其刹那流注不断,方能成就分别六尘之事功者,亦可证明其生灭流注性;然因篇幅所限故,于此不作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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