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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答-14

答-14 P191-209
答14:
传圣法师来文:
【自宋以来,诸多学人不尚古德之道德操履,却每以己之聪慧,对古德之言对机锋,以识心一一解会了,便以为得,便在人前逞口快,卖弄机关。竟把祖师机锋转语当作实语会、当作道理会、当作是非会,于是乎便去分别解说,定决古德之语句有道理没道理,这个高、那个低,此人已悟,彼人错会等,却不知尽是阴差而阳错矣。却不知祖师意,非在言句里,唯在当人“神会”!故志公曰:欲要通达祖师言,莫向心头安了义。但,若心住于境,犹在文字言句中捕风捉影,又焉得“神会”乎?故知此事极难,若非上根利器,夙具宿慧与久经锻链者不能荷担。故自宋以来,诸大祖师观机而教人数十年苦参公案者,非是无由也。绝不为人说破!亦不教人往了义教中会归,令人住于此理。若住于此理者即成死汉,在宗门下毫无气息。】
谨答:
禅宗无门关之关主无门慧开禅师说:“大道无门,千差有路;透得此关,乾坤独步。”想要进入佛菩提道这一条大道之门,得要先悟得佛菩提道所依之根本心──自心如来──第八识如来藏;然而众多禅和子们想要开悟却又无门可入,无法从六根门头之识神而入。已开悟之祖师善知识为度众故,不得不以各自之方便善巧,撒土撒沙、扮诸神头鬼脸,在不明讲密意的情况下,让学人能在佛所告诫不许言传的唯可意会的情况下,在本分事上有所斩获,真可谓是不惜入泥入水、浑身腥臭而为众生了。由于学人经常落于五阴法相与意识觉知心之境界中,久久不能契入,因此祖师必须有所作为方能助益于学人,故有所谓杀人刀、活人剑之作略;有的祖师极为谨慎,故机锋甚是峻峭,学人很难悟入;有的祖师却有许多奇言妙句、险机绝境,如是等等种种不一的记载留存。
若有祖师错悟而强作解人者,或者差别智有所不足,作略过于漏逗者;或者特别具有深度意涵的胜妙开示者,皆能引得已证牢关而具足差别智、抉择眼之祖师取来拈提一番,公开与天下人皆知。例如无门慧开禅师之禅宗《无门关》、克勤圜悟禅师之《碧岩录》、雪窦禅师之《颂古》一百则,亦如保福、玄觉……等无数禅师之拈提诸方老宿等历史事实。如是祖师之作为乃是真悟之师自古以来就有的禅风,并非故意与人争短长,实乃慈悲至极,藉当代现成公案来救护禅和子们回归禅法的正知见中;一般参禅学人未具顶门眼故,无法拣择其中之权实与淆讹处,也无法判断哪个是真悟所说的正见、哪个是野狐禅师所说的误人邪见;对真悟禅师的开示,哪些语句仅是放过语,哪些语句有玄机?也都不能了知,如同大德一般。兹举《禅宗无门关》之例子如下,供读者参研参研:
赵州因僧问婆子:“台山路向甚处去?”婆云:“蓦直去。”僧才行三五步,婆云:“好个师僧!又恁么去!”后有僧举似州,州云:“待我去与尔勘过这婆子。”明日便去,亦如是问,婆亦如是答。州归谓众曰:“台山婆子,我与尔勘破了也。”
无门曰:“婆子只解坐筹帷幄,要且著贼,不知赵州老人善用偷营劫寨之机,又且无大人相。捡点将来,二俱有过。且道:哪里是赵州勘破婆子处?”
颂曰:问既一般,答亦相似;饭里有砂,泥中有刺。
僧人与婆子之对答,相较于赵州与婆子之对答,毫无差异,为何赵州便说已勘破了婆子?如无门所说:“问既一般,答亦相似。”未悟之人或者已悟而未得差别智者,又如何能于其中看到差别?赵州被无门拈出无大人相之过,已具眼者当知藉此检点自身:若欲为人师家,应避免再重犯同一过失,婆子亦是知有者故,却仍然难免过失。所谓路逢剑客需呈剑,赵州于此应需有行家作略,始能不被后人的无门慧开禅师检点。婆子尽管守,却忽略赵州的偷营手段,虽是行家之作为,不免被赵州所勘破而仍然无所警觉;但是婆子与赵州二人俱被无门禅师勘破,难免被无门所检点一番。就像无门所问的:“哪里是赵州勘破婆子处?”无门已经老婆的为学人点破:“饭里有沙,泥中有刺。”同中有异,异中有同,若人还不会,即勤快的去饭里找沙、翻遍水沟中之烂泥找刺,切莫死守一念不生之邪见来思惟话中之意,才能够知道赵州勘破婆子之处。话说回来,这个公案,纵使是真悟的人,尚未具备差别智以前,也还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何况大德尚未悟入,未断我见,仍然落在觉知心上,想来是永生无法断得这个公案的,末学就为大德指个入处吧!且道:如何是赵州的大人相?
再举:马祖因大梅问:“如何是佛?”祖云:“即心是佛。”
无门曰:“若能直下领略得去,著佛衣、吃佛饭、说佛话、行佛行,即是佛也。然虽如是,大梅引多少人错认定盘星,争知道说个佛字,三日漱口。若是个汉,见说即心是佛,掩耳便走。”
颂曰:青天白日切忌寻觅,更问如何贜叫屈。
马祖道一禅师一句即心是佛,大梅法常禅师误以为即是能知能觉的心不攀缘、离于妄念就是佛心;大梅自以为悟而直接离去,不问清楚,不请马祖勘验;马祖也未再进一步要求其口说手呈的仔细勘验,大梅即住山、开山去了。马祖恐他悟错,之后又要人传话说:“非心非佛。”然而大梅却不肯检验其中之差别,仍然守著即觉知心就是佛;马祖初出道时勘人经验不够,又予以放过,以为大梅所悟之即心即佛与马祖自己的非心非佛是悟得同一个心。倘若大梅所悟者同于马祖,那么无门禅师就说他一切即是说佛话、著佛衣、吃佛饭、行佛行。但是错悟者还是会认为其能知能觉不攀缘没有妄念之灵知心,也是说佛话、著佛衣、吃佛饭、行佛行的心;因为实相知见不够的缘故,不知实相心离六尘的缘故,落在觉知心上面,执著觉知心能够了了分明是真实心故,而不知此了了分明乃是六尘见闻觉知中之法,与自心如来不于六尘见闻觉知之法相完全相违背。大梅法常禅师就因为错悟而落在觉知心上的缘故,广被当代真悟禅师所评论、所拈提。
大梅虽然听到诸方传来大师们的拈提言语,但是一生仍然不肯承认悟错了,最后即将舍报时,终究还是不知不觉的将落处掀出来了。大梅临终时,听到鼯鼠与鸟声,仍然认定觉知心就是真心,当场向大众说:“即此物,非他物,汝善护持,吾当逝矣。”还是以刹那刹那能知能觉鼯鼠鸟声之觉知心为佛心。无门慧开禅师说大梅禅师因此而误导不少学人,误认意识灵知心为真,所以说:如果有人说此意识觉知心为真佛,那可就要漱口三日了(只需漱口三日亦是便宜了他,因为此乃谤佛之语也)。倘若是佛门中具有正知见之参禅学人,听见他人说即心即佛,就应该立刻掩著耳朵避之唯恐不及,以免被误导而认贼为主。但是无门禅师这一句话,也是泥中有刺,大德终此一生还是明白不了的;除非赶快回到明白的觉知六尘境界中,熏习正确的知见以后,才有可能证得不明白的真心,才会懂得明白与不明白是同一件事、是同在一起的。所以无门又说:“(未悟前)觉知心住于不攀缘五尘之青天白日万里晴空境界时,其实不须辛苦的寻觅,自心如来本来就很分明的一直显示著;意识觉知心正是窃盗法财者,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正是盗法者,还每天抱著窃来的赃物法财不放,只管大声的叫屈辩说自己并没有作贼呢!”大梅错悟之事,不仅无门禅师加以拈提,当代的盐官齐安禅师亦拈,后来的 克勤圜悟禅师亦拈,何以故?真悟之祖师都是菩萨故,都有大悲心而不忍众生被错悟之师误导故,所以就有人发了悲心,将真悟者的拈提流传下来,让有缘人可以比对大梅错误之语录,避免因为错悟禅师开示文字之流传而继续误导未具眼之后人。
譬如僧问大梅:“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梅云:“西来无意。”盐官闻云:“一个棺材,两个死汉。”玄沙闻云:“盐官是作家。”雪窦道:“三个也有。”只如这僧问祖师西来意,却向他道西来无意,尔若恁么会,堕在无事界里。所以道:“须参活句,莫参死句。活句下荐得,永劫不忘;死句下荐得,自救不了。”(《佛果圜悟禅师碧严录》卷第二)
有僧人问大梅法常禅师:“如何是祖师西来之意旨?”大梅说:“西来之意旨,即是没有任何意旨(落在意识觉知心了了分明而不思善恶之故意不明白状态,与现代的传圣大德相同也!)。”盐官齐安禅师听到这个问答,就说:“两个人全死在一个公案下。”玄沙师备禅师听闻了以后就说:“盐官禅师是个行家(知道大梅二人之法身慧命为何未活)。”雪窦重显禅师对于这个公案却说:“死在这个公案下的三个都有了(以雪窦的意思,僧人与大梅皆死于公案下,但是盐官除了拈提之外,如果是作家,也应该对于“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密旨,在一句话下为学人指出路途才是)。” 克勤圜悟禅师举示了以上之例子以后开示说:“僧人问大梅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大梅却回答说祖师西来无意旨,你倘若就这么会去(以为只要保持一念不生、离念灵知就可以了,不必寻找如来藏),那就堕在无事界里头了。所以说:‘参禅要参活句(要明白哪一句是能使人活得法身慧命的句子,而在那一句中参究),不要参死句(就像西来无意这样的言句,根本就与指示本分事无关,再怎么参,都只能落于无事界中,法身慧命永远活不了,故是死句,不可在这上面参究)。若能在活句下参究而找到自心如来者,永劫皆不可能会忘了此自心如来和祂的亲切妙用、殊胜功德;若是在死句下认得的,不免会落在离念灵知之妄心中,这种人连自己都救不了(腊月三十到来,临命终时,离念灵知之意识觉知心渐渐昏沈;转入正死位时完全断灭,所谓的“悟境”完全消失了,那时自知错误而想公开忏悔大妄语及误导众生的大恶业已来不及了),何况能当禅师度化他人!’”
无门慧开禅师、 克勤圜悟禅师明白的拈出大梅乃是自救不了的死汉,非是真悟之人,错将落于无事界之意识觉知心当作自心如来,乃是错悟者;却又留下误导众生的语录流传于世,无门与克勤圜悟之拈提,让后世学人阅读到大梅之即心即佛时,即能远离而不认错定盘星,这是何等慈悲之举!依大德之意,却认为这样是在人前逞口快,卖弄机关。然而这其实是在救护大德,试问大德这种说法,正信禅和子们会认同大德吗?如今也确实有很多靠著宣传起家的很有名气的大道场大法师,对于古德之言对机锋,和大德一样以意识心一一解会,把祖师的转语当作实语会、当作道理会、当作是非会者,大德还能够检点得出来吗?兹举一则以回应大德之妄语诬谤,显示何者才是大德所说“以识心解会古德机锋”者。
有人问(法鼓山圣严法师):“洞山良价禅师在‘宝镜三昧’中提到‘潜行密用,如愚如鲁’,是不是说一个人不张扬、不出头,默默的做事,就像是个愚鲁的人?在现今社会中,这种人似乎不多了。”
(圣严法师)回答:“潜行密用的人,不让人发现他是众所认同的人物,也不在人多的场合显示自己是个大修行人、是菩萨行者、是自利利他的人。但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内在也很用功,即使外表看来好像什么贡献也没有,但他是幕后功臣,协助他人完成大功德;众人所瞩目的那个完成大功德的人,其实是利用了他的智慧、方法和支援。……就佛教来说,有人能在因缘成熟的情况下大机大用,一呼百应,聚集当时所有的尊崇和荣耀于一身,成为一代宗师。但这不一定是他独力所成,而是结合许多人的力量所致。……所谓大智者若愚,有一种表现就是‘潜行密用’。‘潜’是潜伏隐藏,‘密’是暗地不声扬。其实他是很有作用的人,这种人可能一辈子默默无闻……洞山禅师讲这两句话很有鼓励性,对那些爱求表现的人也是一剂针砭。”(法鼓文化《圣严说禅》页一九二~一九三)
洞山良价禅师所造之《宝镜三昧歌》,于颂中所说之词句,全都是在歌颂真悟者亲证自心如来以后,领纳观行自心如来之功德妙用,与五蕴相涉相入无间,而真悟者却能够于离语言文字之言说相而了知自心如来之处所。真悟者应以自心如来之真如法性为依,善于转变意识觉知心相应之烦恼染污,以摄护意识觉知心安忍于无生之法,不退转于所悟之无所得法。洞山之颂中其实一字都未曾提到“潜行密用,如愚如鲁”是为人处世之哪一种道理、哪一种态度,而圣严法师却尽是以其世间心──意识心──来臆解洞山禅师出世间之禅机,以世间人于世间事中为人处事之看法与态度来解说出世间心──自心如来──于三界现行时潜行密用之功德妙用与真如法性,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尽是胡乱的套用罢了。圣严法师既然是在说禅,又引用禅宗祖师之言说机句,就不应该违背禅宗祖师原文之真正意涵;因为天下人都看得到禅宗祖师之原始语录故,前后文一对照,只能对这样一位说禅之法师摇头叹息,直说“可悲!可悲!”世间人于世间中为人处事的态度,可以有千百种,不仅所面对的人事物不同、环境不同,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做事态度;为了事业,为了生存,为了现实的需求故。然而这些应变与调整,顶多仅是人生的处事哲学,与禅宗之禅、宗门向上事,又有何相关?竟然以禅宗宗门之祖师语,解释作劝人调整为人处世的态度;其实应将其说法归到世俗人生哲学等类,不可归类在禅门宗、教之下。圣严法师实在不需要穿凿附会的套用禅宗祖师之禅机言语,以世俗言语说禅,徒招今时及后时之禅门老参窃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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