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弹琴

很多人都问陈毓襄：“每天关在琴房里，是不是没有童年？”她坚定地强调，这种付出非常值得和充实。“一场演奏会2小时，1秒钟都不能分心，要有很强的专注力，练习也很辛苦。很多人学到大学毕业后还是放弃了，但是我从没有放弃的念头，而是通过音乐悠游古今，感受到了心灵的层次与境界，以及人生的成长。”陈毓襄从不吝分享弹琴的技巧与方法，她表示坐的时候，最好坐前1/3，腰背打直前倾，椅子不可低于琴键最下沿，手指与手指间要放得开，指指各自独立，从手肘到指尖要从上往下，力量才可以直接传达，指尖与琴键位置要高，比赛前要充分练习。练十次要有十一次都成功，不要练10次只有6次成功，这样上台就不会过于紧张，也能完全控制，将失误率降到最低。陈毓襄说演奏家随时都要准备上台，所以至少平常要练熟10首协奏曲（与乐团合作），2首音乐会曲目。关于儿童教学，她说一般人都以为不可给孩童练习太高深曲目，但她不以为然，她说孩童其实可以学习高深的曲目，例如贝多芬的《热情》，但不适合练习需要太深沉复杂情感的曲目，如李斯特协奏曲。陈毓襄说，想要音乐进步的方法有五点，一是多听音乐会，二是每天听一张音乐CD，三是多读文学名著，充实深度与内涵，四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上台的机会，最后多向大音乐家学习。陈毓襄曾为了进入肖邦的心灵世界，朗诵肖邦的书信并选两个最宁静的时刻与肖邦对话。一是太阳刚出来充满希望的清晨5点多，另一是晚上月亮出来，11点后练琴。

 

一流或三流，主要差在细节

付出总有回报，陈毓襄从12岁开始囊括美国及欧洲各地大奖，她笑言自己“穿了一辈子的礼服”，但只买不租：“我穿的礼服都只买不租，由于来不及送洗，通常穿十次就丢了。我出差演奏一定要带很多种不同的衣服，以应付各种场面，因为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陈毓襄也坦言，能寻找到适合的服装真的是碰运气，有时一年能找到很多件，有时两年才看到一件，所以下手要精准迅速。“我看了一辈子衣服，因此越来越会挑，要设计和制作礼服很难，尤其讲究技术，就像是弹钢琴一样，都是很精细的。一流、二流、三流差很多，主要是差在细节，但细节的影响非常大。”“我只要一秒钟就能判断衣服能不能穿上台演奏，像米白色如从远处看会像睡衣应避免；下摆有一点美人鱼裙摆或是丝质的走动时会很优雅。”陈毓襄对各国演奏的服式、礼仪和文化亦如数家珍，还观察到许多有趣的现象：“美国就是一个很开放的地方，基本上你要怎么穿都可以，只要不穿牛仔裤上台、颜色太鲜艳或露太多等，但欧洲过去较保守，不止参加晚宴时要正式，有些小镇上甚至连吃早餐都有Dress code，针对演奏会、派对、茶会等不同时刻更是皆有合宜的衣服规范。”“在如果你穿得太低调奢华，大家可能会看不懂，但欧洲甚至会可以穿得全黑，没有过多设计感和造型，让观众只能专注音乐表演本身。但若是给一般观众或是活动的场合，就较无限制。”但陈毓襄也强调：“我们是穿着工作，不是像花瓶，因此不能太紧，加上我的曲子都很有难度且激烈，像是在运动一样。”

尽管登台演奏已40多年，陈毓襄至今仍然每天练琴6至8小时。她认为音乐家要有军人的纪律、诗人的灵性，刚柔并济，而学音乐最重要的是天分、名师和恒心，加上丰富的舞台经验，同时还要有文化、人生经验，音乐才能和人一起成长。“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人生的学生，应向人生学习，我到这个年纪发现最难的不是弹钢琴，而是人生，你要怎么处理人生？只有活得好，演奏生涯才能够走得久。”对于走上钢琴家这条路，陈毓襄说，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