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雪峰义存禅师　

僧全坦问：“平洋浅草，麋鹿成群，如何射得麋中主？”师唤：“全坦！”坦应诺。师云：“吃茶去！”

某名师云：“吃茶去”的意义是什么？茶代表道、禅、自性清净心，或明心的心、见性的性。来我这儿的人只有一个目的，而在此住下的人也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以平常心过平常的生活。在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在什么场合就讲什么话，在什么职位就担当什么样的责任，这些就是在我这儿修行的本份事。不论你们是先来或后到，有担任职事或不担任职事，包括我赵州自己在内，都只有这个目的，没有其他的事。而且心中也不要有目的存在，到我这儿来，就跟大家一起如常生活吧！

平实云：且得勿交涉！赵州茶、雪峰茶，乃至一切真悟祖师之茶，每一杯皆值得千两、万两黄金，都值得千斛、万斛宝珠，岂以过平常生活而不求悟之人所能喝得？

莫说诸祖宝茶，即使平实准备之粗淡麦茶半杯，多少禅子在精进禅三期间犹不得沾唇。即使破参者，三天之中喝不完半杯麦茶者亦大有人在，岂容如此轻率饮之？妄谓平常心的喝茶、平常心的做事、平常心的生活即是禅悟？如斯之言，同于三岁小儿唱言能知国家天下事，一般无智。

大法师有朝一日若见了赵州古佛、雪峰古佛，蒙赐粗茶一杯，且莫牛饮，当思：赵州雪峰赐我杯茶，教我吃茶，是什么道理？人来赵州求法，不论曾到、新到，赵州因什么道理皆教“吃茶去”？万勿当作等闲事！否则不免沉沦生死、永无止期；若是因中说果、自以为悟而示人以悟，则不免大妄语业等后报；若进而误导众生同犯大妄语业者，果报难可思量，大法师千万莫视作等闲好！

全坦比丘问：“遍大地，明显布满有情众生，如何能找到有情的如来藏？”全坦比丘以糜鹿譬喻众生，以糜中主譬喻众生各有的真主如来藏，求问如来藏的所在。雪峰闻已便唤：“全坦！”全坦应声诺，依旧是闷葫芦，未能内外相通。雪峰看他钝机，便云：“吃茶去！”全坦仍旧是依稀仿佛。

出家儿，不论男身女身，皆当抱定出尘之志、度众之愿，力求佛道永不移易，方是真实佛子。若出家只是为了过平常生活，而不求出世第一义之法，何如效法王阳明种圃莳花、采菊东篱？更为平常写意。何须出家受诸束缚、早晚课诵参禅？反而无法平常、无法离尘。

大乘比丘二众，既出家已，当发愿荷担如来家业，志求明心见性，尽未来际誓度有缘，永不止息，岂以无忧无虑、过平常生活为足？

当知每日过堂，食存五观，所念何意？若不见道、无力荷担如来家业，何以报四恩三有？何以面对众生之信施？夫出家者乃大丈夫事！大丈夫擎起赵州茶、雪峰茶时，岂可效俗人牛饮？岂可将见道大事置之度外，空腹高心过平常生活？又岂可不作大事未毕想，只过平常生活而自谓为禅？审如其说而可说为禅者，则一切已退休之老人家岂非正是真实修行之禅者？未审大法师是亦未是？ 且道：

赵州、雪峰二尊古佛，因什么道理总教人吃茶去？莫是教人体会茶温、茶凉？莫是教人体会茶香、茶苦？莫错会！错会、三十棒！

上座何妨放下此书，喝杯茶看！喝完若犹不会，附耳过来，在下说与汝知：吃茶去！

 

-----平实导师《宗门法眼——公案拈提第二辑》第110则　雪峰吃茶